宝宝,把嘴张开(1/2)
宝宝,把嘴张开
餐厅的两人四目相对,缓过来的福叔率先移开了视线,看着一桌子菜也有点吃不下。
唉,懂了,肯定是小少爷觉得他家家主不是很行,不满意。
“那个,家主,要炖点乌鸡黄芪枸杞汤补补吗?”
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裴司臣登时大怒,这都什么跟什么!
“福叔,你好好浇你的花吧,用不着,谢谢。”
裴司臣憋着一口气回屋,沙发上的垫子搭在衣架上,地上水涟涟的痕迹都收拾的干净,半干的浴袍晾在阳台,随着微风摆动。
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,甘甜至极。
裴司臣靠在沙发上,手里把玩着顾远洲衬衣上扣子,这还是顾远洲难受到极致,撕扯衣服不小心崩下来的。
裴司臣叹了口气,一直坐在那等到屋里渐渐变暗,他慢吞吞起身,还是决定先给顾远洲道个歉。
咚咚咚,咚咚咚。
裴司臣紧张地等待顾远洲的应声,可是他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一点动静,裴司臣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,还不到八点,按理说这个时候顾远洲应该还在玩手机才对。
咚咚咚。
“顾远洲,是我,裴司臣。”
还是无人应声。
裴司臣直觉不对,直接开门就进去了。
卧室的灯关着,裴司臣适应了一下黑暗才摸到顾远洲床头把灯打开。
顾远洲蝉蛹一样裹在被子里,面色潮.红,嘴唇又泛着不正常的苍白,哪怕是裹着厚厚一层被子,还是直打哆嗦。
裴司臣伸手试了一下顾远洲的体温,烫的他直接缩了一下。
顾远洲,发烧了。
一冷一热刺激的,顾远洲这个小身板压根顶不住。
“顾远洲,醒醒,你发烧了,你起来穿好衣服喝点药。”
温柔的声音把烧的迷迷糊糊的顾远洲叫醒,他眯着眼睛看了眼裴司臣,心底的委屈顿时聚拢起来,他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:“都怪你。”
“好好好,都怪我,我不该搞他妈的矜持,让你冲什么冷水澡,直接帮你疏.解一下就不用遭这个罪了,我真该死。”
“胡,胡说。咳咳咳。”
顾远洲蜷在被子里闷声咳嗽,白皙修长的手指渐渐攥着被角,手背上的青筋都绷起来,绯红的眼角渗着豆大的泪珠,在朦胧的灯光下,有一种极致病态的美。
裴司臣小心地给顾远洲拍打着后背,自责的不行,顾远洲现在变成这样,很大程度上都是他搞得。
“抱歉抱歉,我说胡话呢。你盖好被子,我去给你泡个药。”
裴司臣从柜子里翻出药箱,尽量选了一款不那么苦的药出来,取适量的热水冲泡,然后小心地吹凉端给顾远洲。
咚。
被子不轻不重磕在床头柜上,裴司臣半抱着起身都艰难的顾远洲,小心地搂在怀里一口一口吹凉了喂。
“这个药退烧慢,我让医生来家里一趟给你打个退烧针好不好?”
正喝药的顾远洲一呛,推开裴司臣的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。
他一只手虚弱地撑在床上,另一只手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,声音低沉低沉的,“不要,万一医生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怎么办,不看医生,没事的,我睡一觉儿,睡一觉儿就行。”
裴司臣的手背抵在顾远洲的额头,还是烫的惊人,他蹙着眉让顾远洲把药喝完,扶着他躺下给他掖好被角。
“那你乖乖躺好,我给你弄个湿毛巾降下温。”
裴司臣要离开的手指被顾远洲轻轻攥住,他咬着干涩苍白的唇,似乎是烧傻了一般笑了一下,强撑着道:“我不是柔柔弱弱的oga,我是吸血鬼,是强大的血族亲王,都喝了要了,不怕的,怪麻烦你的,你去休息吧。”
艹。
裴司臣心尖一颤,更加心疼,没有人规定吸血鬼就得身体素质好,从来不生病。也没有人规定,他家这个是血族亲王就不能示弱,就必须得是钢铁战士,无坚不摧。
“顾远洲,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依赖我一下,我不怕你麻烦,甚至巴不得你什么事都麻烦我。我就喜欢围着你转,就享受时时刻刻照顾你的感觉。还是你觉得我现在走了,不管你了,你能睡个好觉,还是我能睡个好觉。你不是麻烦精,是我家小吸血鬼,是我的宝贝,听明白没有。手收回去,躺好。”
顾远洲被裴司臣略凶巴巴的一番话说蒙了,眼睛迷迷瞪瞪地转着,晕乎乎的脑袋还有点不太理解这些话的含义,只是本能地按照他说的做,收回手臂,盖好被子,轱辘轱辘转的眼睛也克制着闭上。
裴司臣打了一盆冷水摆在床边,小心地拓湿毛巾给顾远洲搭在额头上。
他脸颊上的红晕消下去一些,白色的毛巾搭在额头还没有顾远洲的脸色惨白。嘴唇上也都是些起来的干皮,看着憔悴了好几分。
顾远洲试探了几次想开口,都被裴司臣的动作打乱。他拿着蘸了水的棉签仔细擦拭自己的唇,顾远洲半眯着眼睛无意识地吞咽口水,被子底下藏着的手绞动着,一会儿捏捏手指,一会儿抠一扣被子上的猫猫头。
“有没有舒服一点。”
顾远洲唔了一声,诚实地说道:“有一点。”
哗啦。
裴司臣拧了一下毛巾又给顾远洲换了一块,他絮絮叨叨道:“真是个小笨蛋,自己都快烧成傻子,烧熟了也不知道,更也不知道喊我。我在这个家里就是摆设吗,自己硬抗都不知道喊我。”
“唔,臣臣,你别凶我嘛,我还生着病呢。”
顾远洲软乎乎地撒娇,手指克制着没有伸出来去拽裴司臣的手,就,是个人都会不好意思吧,他在裴司臣心里的形象肯定崩塌了。一个一千多岁的吸血鬼不会那样,啧,肯定很丢人。
“你还知道自己生着病啊,我以为你不知道呢,就会躲屋里当鸵鸟,要是我今天没来,晚上没发现你生病怎么办?就不喝药,也不喝水,硬生生挺一个晚上?”
“我,我又不是傻子。”
顾远洲反驳的声音几乎都听不见,他自己什么样自己最清楚,挺一晚上应该就没事了……吧。
“还不傻呢,小呆瓜。”
“哼,也就叶卿不呆。”
顾远洲话说出去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,立马慌慌张张补充道:“我呆,我呆,我胡说八道的。”
裴司臣换毛巾的动作一愣,认真地盯着明显慌张的顾远洲,唇角勾了一下,哦了一声,状似无意道:“你很在意……叶卿?”
顾远洲闭着眼睛飞快反驳:“没有啊,我在意他干什么。咳咳,想喝水,臣臣,我想喝水。”
小骗子,不在意怎么不敢正眼看他。
裴司臣倒了杯水,小心地把人扶起来灌了他一杯水。
“够了吗?”
“还,还行。”
沉默一瞬,顾远洲自己又憋不住了,气鼓鼓道:“我就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,跟你父亲一样,都只会算计你,一点也不在乎你的感受。讨厌那种把你当成工具人的感觉,不舒服。”
呵。
裴司臣轻笑一声,声音好听的像是水珠低落在水洼的声音。他捏了一下顾远洲软乎乎的脸颊,认认真真道:“顾远洲,你不用在意他,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,匆匆过客,以后都不见了。”
“哦。”
顾远洲大脑CPU的温度好像降下来一些,最起码不会逮着裴司臣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,他真是烧糊涂了,成了小笨蛋。
“那个,臣臣,我想睡觉了,要不你先……”
“我先怎么,你睡你的,刚刚我说什么了?”
顾远洲往被窝里缩了一下,瞪着眼睛看了裴司臣好几下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,他哼哼唧唧道:“谢谢臣臣。”
裴司臣一直守在顾远洲身边,反复试他额头的温度,半夜给他盖了好几次被子,等人完全安稳睡着才扶着床,缓了一下蹲麻了的腿小心关上幽暗的灯,慢慢出门去了。
翌日清晨。
顾远洲睡醒的时候浑身的酸痛已经消了,他咳了一下,干涩的喉咙还有些钝痛,手指捏了一把喉结处,爬到床上试了一下水杯的温度,唔,是温的。
温热的水划过喉咙,顾远洲揉了一下脑袋,顿时觉得活过来了。
咔哒。
顾远洲端着水杯看了眼,是端着一碗黑乎乎汤药的裴司臣。他的嘴里条件反射发苦,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,眉头也跟着皱起来。
“醒了,再喝点药。”
“能不喝吗?”顾远洲苦着脸,浑身都在抗拒。
“我家小吸血鬼最乖了,来,喝吧。”
顾远洲闹到后仰,裴司臣这个动作好可怕,很像那个影视剧里喂毒药的样子。
“顾远洲,过来。”
脸阴沉沉的裴司臣还是怪可怕的,顾远洲鼓着腮帮子慢吞吞爬过来,屏气凝神一口闷了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。
yue。
顾远洲想吐。
唔。
半张的嘴里被塞了一颗奶香味十足的大白兔,顾远洲的舌尖不小心勾到裴司臣的手指,脸霎时间爆红。
他在裴司臣诧异的眼神里,几秒钟之内完成了掀被子、躺进去、再盖好被子等一系列动作,流畅的堪称丝滑的水流。
顾远洲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都能煎熟鸡蛋了,他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那个手指,不就是昨天那啥的那一只。混沌的脑子诚实地播放裴司臣的样子,认真地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,让他有种无所适从,又被珍视的错觉。
“甜吗?”
“不舔不舔。”
“哦,我下次换一家店。”
顾远洲一呆,咬了一口黏糊糊的奶糖,后知后觉裴司臣说的糖,他以为是手。
靠,不活了。
顾远洲羞耻地把被子拉过头顶,秉持着只要我不看,我就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生准则,得过且过。
“你今天起来先不要洗澡,下午缓一缓再洗。注意自己有没有发烧,还是不舒服就喊我,我在书房。”
顾远洲闷闷地嗯了一声,势必要把鸵鸟装到底,好半晌,屋里一点动静都没了,他以为裴司臣走了,慢吞吞扭回头。
“啊。”
顾远洲被裴司臣凑过来的俊脸吓了一跳,下意识啊了一声,心脏扑通扑通的,眼睛都瞪大了。
“你,你怎么没走啊?”
“我,我不放心你。”
顾远洲气鼓鼓地瞪了裴司臣一眼,不好意思道:“我就是被你吓到了,又不是结巴,你学我干什么呀。你不上班吗?”
“我担心你,小笨蛋,起床吃饭了。”
“哦。”
顾远洲这次眼睁睁看着裴司臣出去,把门带上才松了口气,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,抑制住要打喷嚏的冲动,抻着懒腰把睡衣换下来打扮整齐。
“小少爷,快来,我给你熬了姜汤,驱驱寒气。”
“谢谢福叔。”
顾远洲感动的不行,呼噜呼噜就喝了一大碗。
嘶,好辣好辣。
“小少爷,一会儿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屋躺着,这是风口,别再吹着了。”
福叔给他熬了粥,饭菜也是清淡为主。
“小少爷,你吃这个,这是家主亲手做的。”
满满当当一盘菜推到顾远洲面前,他夹了一口,唔,好香啊。
“谢谢臣臣,好吃。”
“嗯。”
裴司臣矜持地点了下头,脸上没什么表情,就是扒饭的速度快了不少。
吃过饭,姜汤好像发挥了作用,顾远洲稍微有什么动作就开始出汗,他扒拉着手机,无意识在搜索框里滑动。
不小心被他删除的搜索记录是这样的:自己不方便,好朋友帮忙那什么是正常的吗?
答:非常正常啊,我们直男都这样。
唔,顾远洲不懂什么直男不直男,反正正常就行。
顾远洲揉着发酸的眼睛,要退出的时候首页一个推荐让他好奇不已。
上面说黄老板重金找人看家里风水,说家里人饱受折磨,夜夜睡的不安稳,一个个都快精神失常了。
胜利集团黄老板嘛。
[顾远洲:苏野,你认识黄老板吗?图片.jpg]
顾远洲给他发了一个黄老板企业介绍的图片,还有他在首页看见的那一条资讯。
[苏野:黄老板,裴司臣应该跟他合作过吧,你没问他吗?]
[顾远洲:没有……你有什么联系方式吗?]
[苏野:你要去试试这个啊,他好像找了好几波人了吧,都不行,黄老板最近挺烦躁的,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。]
苏野说得已经非常隐晦了,黄老板脾气大,性子不好,顾远洲又不缺钱,何必废这个劲儿,吃力不讨好。
[顾远洲:行,知道了。]
顾远洲哪里是缺钱啊,现在病着躲屋里不出去也说得过去。要是等他病好了,哪有什么借口不接触裴司臣啊。他还是有一丢丢尴尬,正好换个环境缓解一下。
“喂,裴司臣,你跟顾远洲闹别扭了?”
“嗯?你从哪听说的,没有。”
“嗐,咱俩谁跟谁呀,你还跟我在这装啊。他刚刚还来问我黄老板家里的事,我就想着你们天天黏在一起,你能不告诉他嘛,肯定是闹矛盾了呗。远洲,是不是缺钱啊。”
裴司臣揉了揉眉心,被顾远洲逃避现实的方法可爱到了,失笑道:“我巴不得他花钱呢,压根不花钱。物欲极地,什么都无所谓,什么都不要。”
“行吧,那你记得问问他情况,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去,还跟我要联系方式,我没给。”
“嗯,你给他吧,他这两天应该不去,昨天夜里刚发烧了。”
“行吧。”
苏野也不懂这俩人搞什么名堂,只是老老实实把联系方式发给了顾远洲。
顾远洲当即就给黄老板打了电话。
“喂,黄老板吗?我是顾远洲,看到了你们家的事我见过类似情况,应该有把握。”
黄老板听着电话那头清亮的嗓音,迟疑道:“大师,你多大年纪了?”
“唔,二十多岁,不过我是世家传承,从小耳濡目染,于此道颇有心得,这个你放心。”
顾远洲一本正经胡说八道,他不懂岐黄之术,也不懂风水玄学,只是黄老板家里压根不是风水情况,是霉运当头,转转运就成。
“大师,那你明天早上九点过来吧,地址是紫金路景盛国际A座103。”
“好。”
“嚯。”
顾远洲刚挂了电话,转了个身就看见裴司臣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。顾远洲盯着他漆黑的眸子,莫名有些心虚,眼神只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开。
他低着头盘算着要是裴司臣问他一句,就立马告诉他。
“你把窗户关好,别见风。”
顾远洲眼眶霎时间发酸,他捏着手机问道:“臣臣,你就没有想问的吗?”
问什么,他又不聋,而且顾远洲开着免提,他听的一清二楚。
“没有,你好好休息。”
明明裴司臣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,他应该开心,应该高兴才对,可是他的心里头酸酸涩涩的,非常不是滋味,一点都高兴不起来。
顾远洲愣愣地盯着关上的门,下意识洗了洗鼻子,才惊觉缺了裴司臣的信息素,一整天他都没有泄露一点点信息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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