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(1/2)
第99章
林靖问柳连是不是恨许泽。
柳连垂头,未置一词,心中如那纱布般、圈圈空白。
林靖继续往手腕上轻轻缠着纱布:“此时的弄冰室,许泽比往常盯得都紧。一是想知道我们的最新动向,二是这个节骨眼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。昨晚铺子走水,你猜最着急的是谁?对,是许泽。”
“估计他这一夜都没睡踏实。这不,这会子人已经在前厅,来找爷议事了。此时能有什么事,自然是昨晚铺子走水。”纱布缠绕的长度够了,林靖用剪刀齐齐剪断。
前厅议事?柳连下意识地向窗前厅的位置,看了眼。旋即收回眼神,垂了眸,仍未吭声。
“昨夜库鼠打翻烛台,烧着了窗边的幔帐。多亏了你,若是没及时发现,火势蔓延起来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已经查明……走水起因了?”柳连擡眼看着林靖,不确定这句话有没有问出口。
林靖点点头:“不过,你做出的牺牲,弄冰室都会记得,爷也会记得。今后,别再犯傻了。”
柳连听出来林靖话里有话,但猜不透背后何意。
林靖索性将话挑明:“昨日这水,引不到许泽头上。荀许两家的关系,现下着实比较微妙。若说是合作伙伴,马上就要分庭抗礼;若说彼此为敌,于公于私各方面的关系,也不是一下就能厘清扯断的。”
“公子,我,我不明白……”
林靖微微擡手,打断对方:“你来自许家,这种情况下想与旧主划清界限,本无可厚非。但这种方式,太危险了,稍有差池,便会万劫不复。万幸只是伤在了胳膊,若是其他位置,岂不是要后悔一生?你放心,无论今后荀许两家如何,这个家中,没人敢因为你此前与许家的关系,而说短论长!”
“柳连感念公子关怀!”柳连得体地道了谢,便不再多言。
林靖看着眼前的同龄人,瘦削温顺的外表下,暗藏一股倔强和暗室仰望光亮的孤注一掷。我们年岁相近,过去人生境遇也有一些相似之处。但人生岔路口很多,改如何选,有时只是一念之差。
林靖低头笑笑,轻描淡写地抛出那个问题:
“柳连,你喜欢爷么?”
一记响雷,在柳连耳边炸开。
眼前何许人也?柳连还没被荀旸带出许家时,他就听闻这荀旸有位绝世小夫郎。荀旸为了他连大好的亲事也搅黄了,到头来,却被人一纸和离书给打了脸,成了孤家寡人不说,还折进去大半副家当。荀旸在栖霞是混不下去了,所以才来京城碰碰运气。
自打来了荀家,柳连慢慢才知道,这位和离后的小夫郎顶着结义兄弟的名义,实际却仍然是荀家内外的掌舵人。家中上下渐渐有了不成文的默契,有些事求荀旸可能不管用,去同林靖好生说一说,保不齐就成了。
喜欢爷么?这若是在许泽后宅,谁哪日被当家娘子当头问了这句话,那这日便差不多是此人的祭日。
柳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头也不敢擡。
“身为侍酒儿郎,不仅被带出那吃人嗜血的深渊,眼下还能在铺子里学些迎来送往、经营计算,自己还求什么?若是爷和公子有任何需求,他柳连定无半分迟疑。只是爷从未有过任何要求。说句不怕公子恼怒的话,有几次柳连以为爷在暗示什么……”
柳连忙又几个头磕下去。
“不不,爷是正人君子,都是柳连会错了意,还望公子恕罪!昨夜,也是柳连一时鬼迷心窍,柳连只想留在这里,哪怕让我去柴房当个烧火小厮,柳连也甘之如饴。不敢求公子饶恕,只求别再让我回许家,柳连宁可死,也再不愿在过那卖笑为生、曲意逢迎的日子!求公子怜悯!”
柳连匍匐在地,大气也不敢喘。
林靖躬身在四、将柳连扶在榻上坐了:“昨夜库鼠打翻了烛台,引着窗边幔帐,这才走了水。此事到此便过去了,柳连说什么怜悯不怜悯的,我也听不大懂。不过爷在京中初来乍到,外头看去风头正盛,若想站稳脚跟实则险阻重重,路还长着。所以更需要我们同心协力不是?”
林靖让柳连安心养伤,他学业繁重,多数时间不在家。爷的日常起居方面,若是柳连有其他什么想法,大可跟他讲。
话已至此,柳连更不敢怠慢,毕恭毕敬:“爷的起居,向来是元子哥在照料,爷不习惯别人在跟前,我们平时都在铺子中忙活。柳连,喜欢在铺子中长见识、学本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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