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(1/2)
第65章
荀旸醒过来,并未多言其他,只要林靖带他回去。
赵行首哪里肯让,执意留二人住家中住,说煎汤煮药,方便照应,而且赵家就有间药材铺子,再名贵的药材他们也都能找到。
林靖让小元子去搞来一个藤编春凳,众小厮则小心翼翼将荀旸往凳上架。荀旸递了个眼神给林靖。
林靖会意,两人被分开之时,他用被毯围住荀旸,自己也罩上一件披风。这是兄长的秘密,也是二人的秘密。好在旁人闹喧喧忙着,没人察觉出二人脸上的小羞赧。
赵翕还一味要留,上前扶住藤凳。又说了几句天下商人是一家,原因互相照应之类的话。
林靖冷笑一声:“劳您费心,实在不必。人是在这里打伤的,万一汤药再出个什么差池,不是更说不清?”
小元子也识趣,将藤凳赵翕摸过的地方,掏出巾帕擦了几下,还故意夸张地甩了甩,像是甩掉霉气。
自知无理,且有把柄在人家手上,赵氏父子仍然满脸尬笑地、将荀氏夫夫送到门外。
荀旸趴在藤凳上,一路“哎呦”着从厅内叫到车内。林靖跟在旁边,眼睛就没离开过荀旸,一会帮他掖一下被角,一会儿又帮他擦擦额头的汗。
马车离了赵家,又拐过一条街,荀旸方住了喊叫。
一声高一声低的痛,听得林靖急出满额细汗。他半蹲在凳侧,拿出水囊递到荀旸嘴边,柔声道:“爷,觉得怎么样了?喝点水,润润口。”
林靖让小元子拿着郎中方才开的方子,再找两家医馆看看,若无问题就去抓药回来,仔细煎上。还特意交代小元子全程盯着,不能出一点纰漏。林靖安慰荀旸再撑着点,到客栈就能上药了。
荀旸就林靖手中喝了几口水,擡眼看着面前的清冷之人。往常最是端正得体的林郎,眼下却急得忘记了仪容。额间发丝还垂下几绺,被细汗溻湿,随意地贴在额角。
对,林郎在紧张自己。难得见他为自己着急,荀旸暗喜,心里泛起水花,不觉又擡眸看了一眼,少了一丝不茍和严谨刻板的林郎,还蛮可爱的。
他趴在藤凳上,腾出一只手,不由自主向林靖伸去。
爷……这是要做什么?林靖睫毛微震动几下,心跟着提上来,呼吸轻屏,有股微微的窒息感。
林靖垂下眸子,却并未躲。
相反,像准许某种跨越城池的“禁忌”破门而入,林靖竟然带着些许期待,鼓足勇气,等着这只方才倒地时、紧紧护住自己后脑的手,朝自己慢慢伸过来。
修长、微屈、有力,带着一小团云朵般影子的手,荀旸的手,正朝自己伸过来,越来越近。云朵划过颌骨、脸颊……一路而上,停在眉脚。
云朵是暖的,带着电流,触碰到地面的那刻,一股隐隐的酥麻感,从额间直钻进心间。林靖的眸子,乱了阵法,水波潋滟,垂得更低了。
手指缓缓挑起贴在额间的碎发,一丝,一丝,又一丝。如用竹筷轻夹豆花,力度不够,于事无济,力度过大,则易碎、会疼。
看不出孔武有力的爷,动作起来,竟有如此轻柔如水的一面。每一下,都落入心潭,涟漪阵阵,激荡不已。
林靖脸颊滚烫,他刚想说自己来,忽然又忍住了。这是他开了城池之门,半推半就放进来的侵·入者。他也只是来帮自己整理城池,并没有其他逾矩行为,他整理得很好……
林靖说服着自己,任由对方整理着额前头发。时间停滞一般,不知过了多久,城池整理者,完成了他被准许的任务,一步三回头地、朝门外走去。
城池守门人,站在原地,带着某种淡淡落寞。为什么会落寞?发丝已然理好,他是该离开了,他已经没有任何再留下来的理由……
但自己还是有些忧伤,难道自己在期待其他?想到这里,林靖的心悸动一跳,再擡眸,那城池不速之客,已不见了踪影。耳边却模模糊糊传来对方呼喊自己的声音,由远而近,一声接一声,“林郎,林郎……”
见林靖没反应,荀旸又唤了一声,“林郎!”
“噢!怎么了爷?”回过神来的林靖,忙理了下衣襟,掩饰自己的失态,“又疼了是么?”
荀旸笑着摇摇头:“林郎,方才给我喝的是什么?”
“爷,是水,怎么了?”林靖以为水囊出了问题,忙打开自己也喝了口,并未发现异常,“爷,是水,普通的水!或者爷想喝点其他的?”
“是水呀,我以为是老君的仙酒、或者观音菩萨的圣水呢!喝过之后,顿觉浑身神清气爽,满是力气,都能坐起来了!你看!”
说着荀旸翻身爬起,曲起自己的肱二头肌,车内空间有限,不然他又想翻个跟头给他的林郎看看了。算来,他的林郎也很久没见他翻跟头了。
不过此时他的林郎,唯恐他动作过大,扯到背上的棍伤,正手忙脚乱把他恢复成方才的姿势:“看到了看到了!爷真棒!快趴好,碰到伤口就不好了!”
林靖掀起来背上剪开的衣角,尺许长的棍伤已成红紫色,顿觉揪心不已:
“爷,刚才怎么那样傻!那一棍子,明明是冲着我来的,爷却生生替我扛下了,都伤成这样了,怎么能不疼……”
说着,林靖的喉咙跟着哽住了,眼角隐隐泛着泪花。
这下换荀旸慌了,忙又要坐起来展示自己没事,中途被林靖拦下,只得乖乖趴好,轻声哄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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