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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 神迹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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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神迹

住手?

他的动摇永远迟来一步。

所以,自然,既没能叫住杀红了眼的赤甲卫,更没能喊停那道——骤然拦在魏炁身前、不管不顾的身影。

少女雪衫红裙,乌发如墨倾泻。

利刃破开皮肉的一瞬,前襟绽开的血花,沿着剑锋洇开斑驳。

“神、神女……”在她身前,跪倒在地的赤甲卫失声喃喃。

她因疼痛而满头冷汗,表情几近狰狞。

却仍是颤抖着、反手将掌中断匕扎进对方右肩,任由鲜血沿着指缝滴落、染红衣袖。她依旧执着地攥紧那半截刀尖。

“疼么?”

而后,忽的低声问。

那声音轻不可闻,几乎只剩缥缈散乱的气声。

在场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失语,眼前满脸是血的赤甲卫、显然亦陷在失手伤她的惊愕之中,半晌没能回过神来。

直到她又问了第二遍。

“王、王妃!”

男人这才如梦初醒般、慌忙松开握剑的手。顾不得肩头亦在渗血,他毫不犹豫地向她跪倒告饶,“我——末将并非有心、末将绝不敢伤害神女……!请神女恕罪,请王妃恕罪——”

“我不是什么神女。”塔娜却摇头道。

嘴角一线血痕蜿蜒而落,她低头看向穿胸而过的长剑,喃喃自语:“也,不做什么王妃了。”

语毕,仿佛浑然不觉这句话抛出的分量,她踉跄着扶住城墙站稳。

目光环顾一周,不知是自嘲,抑或当真觉得好笑,想了想,竟又笑出声来:“方才你们那副样子,我险些真以为,做了神女、就应该是不怕疼的。可原来……还是疼。人总是怕疼的啊。”

“你们可真奇怪,一时觉得我不怕,一时又忘了自己也是人。”

说着,她回身望向魏炁。

冰冷的、无法遏制而微微打颤的手指,紧攥着他脏污得难辨本来颜色的衣角。她什么话都没有说——连呼痛亦不曾。

魏炁却仍是“下意识”伸出手去,徒手将她胸前长剑扼断,只剩一截剑尖在外、仿佛不敢拔出。

本该是为杀人而生的兵器。

如今,却在违抗自己的“本性”救人。

“……”

他额角青筋毕露。

皮肤之下的血线如被烧灼、一瞬翻涌如浪,原应飞快痊愈的伤口、竟迟迟不见动静,唯有淅沥如瀑的鲜血沿着指缝漫出,七窍渗血。

其貌胜鬼,不敢近观。

“骗你的。”

“塔娜”看着,却伸出手去,轻轻揩去他脸上血泪,笑道:“不疼……已经不疼了。魏炁,我们走吧。”

“你背上我,我带你离开这里。”她说。

魏炁“闻言”,矮身将她背起。

一瞬迟疑过后,竟真的不再执着于魏骁性命,转身跃上城墙——

铁三爪仍在原地,铁索沿风而荡。这是他“来时”的路。

眼见得两人试图就此脱身,在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。

正犹豫着是否动手,却见一枚羽箭骤然破空而来、落在魏炁脚边。

“慢着!”

魏骁双目赤红,拂开拦在身前的数名死士,疾步上前,厉声喝问:“你究竟是谁……!”

“塔娜,”他说,“你……到底是不是……你究竟是谁?!”

这世间除了“谢后”——除了早已死在朝华宫的谢沉沉,绝没有第二个人,能驱使魏炁至此。

如若不然,难道就凭她与谢沉沉生着一模一样的脸么?

生着一模一样的脸——她就能是谢沉沉么?

“……”

“你到底是谁!说、说啊!!”

有那么一瞬间,他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心中生出的微妙感觉,究竟是喜悦抑或恐惧,是期盼,又或是避之不及。好似有人将美好无缺的梦亲手网织,又在他的跟前用利刃搅得粉碎,于是,他仍是不得不去面对令人恐惧的现实:自欺欺人得到的一切,终会在梦醒时落空。

可倘若,一切本就不是梦呢?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而塔娜闻言,叹息一声,蓦地回头看他。

褪尽血色的脸上,唯余枯败濒死的苍白。

她的眼中有无可奈何,有悲悯,却唯独没有他想看见的、他曾在她眼中见过的少女情怯——仿佛芸芸众生,皆作如是观。他不过是他眼里的一粒尘土。

她看他的目光,与看向旁人时并无任何不同。

“或许,你如何看我,我便是谁。”她说。

话落,不知是谁先惊叫一声——又或是那声音本就是自城下战场、自四面八方而来,所以无从抑制,声声入耳。

于是,突兀的,不可置信、又喜不自胜的欢呼声,与毫不掩饰的恐慌动静,在一瞬之间同时出现。

一点湿润伴着斜风飘至眼前,魏骁擡手抹去。怔然间,脑海中闪过无数电光石火的动念,却仍是下意识循着动静,望向夜色之下、那朦胧看不真切的雨雾。

耳边淅沥之声,犹若珠玉落盘。

目之所及,大雨如注,天地皆润。

星星点点的雨珠落在脸上,早已昏迷多时的阿伊,终是眼睫颤抖,目光迷蒙地睁开眼来。

绿洲城中,早已被大火折磨得心力交瘁的百姓,亦忽被这透心凉的大雨浇了满身。

废墟之上,无数双眼痴痴望向头顶苍穹。

“下雨了……”跪在只剩焦黑残垣的家门前,蓬头垢面的青年忽然抱头大哭,“翠翠,小郎,你们看哪,下雨了,是雨啊……!”

数个时辰久扑不灭、几乎将半座城池吞入腹中的怪火。在这无孔不入的瓢泼雨势下,终究还是“偃旗息鼓”。

不远处,为救火而累得瘫软在地、满头白发的老夫妇亦互相搀扶着站起,失神仰头望天。

“可是,”老人嘴里喃喃自语,“这时节怎会有雨?”

绿洲城,顾名思义,即“沙漠绿洲”。

四面黄沙,雨水稀少,不知何故,这两年更是干旱尤盛,雨季锐减。也正因此,“火烧城池”这等恶毒计策,于他们而言更是致命。关键时刻,唯有靠着经年种下的水生竹救急,伐竹取水——

水生竹……?!

是了,是了!

“定是上天垂怜,神女显灵……”老翁说着,满面狂喜,忽的面向城墙,再度跪倒于地,“神迹、是神迹啊——!”

“神女护佑辽西,庇佑我等于危难之中!”

【是神女……】

【神女回来了,神女没有放弃我等,没有放弃辽西——是神女旗!】

【还愣着干什么?!放箭啊!!保护神女,绝不能让大魏贼人入城,放箭——!】

多么熟悉的说辞啊。

靠在魏炁背上,失血过多、早已无力直起身来的塔娜,忽亦仰头望向那片无边无际的苍穹。

任由雨水将面上铅粉尽数冲刷洗净,没有那脂粉的点缀,露出原本清秀却不出挑的眉眼:素白的,苍白的,惨败的。

可那是最像她的样子。

她的身体愈发沉重,心却仿佛变得很轻——轻得攥不住,兀自随风随雨,飘向远方。于是,连疼痛似亦变得渺不可及。

“走吧……”她轻声说。

事已至此,她已无心去问魏炁究竟做了什么、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——她方才附耳去听,甚至都听不见他的心跳声;更不会问,他带着她这个“累赘”、是否还能在万军阵中脱身。她想,事已至此,他们早已无路可退。

但无论是死在这里,抑或死在别处。

至少这一刻,她只是听凭心中那说不上原因的私心作祟,将她生命的最后一段路,轻轻交付到了他的手中。

“只要能回魏人的驻地,你就安全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塔娜眼皮打架,好似犯困,不知不觉将身子重量全部压上他肩,嘴里却仍在喃喃着:“带上我,他们便不会伤你,拿我作人质也好,盾牌也罢……回去吧。”

“阿九,我们回去。”

可是。

阿九又是谁呢?

“谢沉沉——!!!!”

“不要走、不要……谢沉沉……!!”

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声,她没再回头,只任由魏炁背上她,沿铁索稳稳荡下城墙——

......

“有人下来了!!”

“我、我没看错吧……我好像看见那怪物、它背上背着的,是不是神女……?”

“神女?!”

“不好!人在哪,快拦下他们!!”

“绝不能叫他伤及神女,火折子呢!!快!!快,把人找出来!!!”

夜幕已深,四下伸手不见五指,众人视线本就受阻。

大雨所过之处、火把尽熄,一时更分不清敌友双方。因着突然荡下城楼的两人,整个战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。魏炁却仿佛目能视物,全然不似背负重物之人,风驰电掣地穿行其中。

速度奇快,却无一瞬放松,始终将她背得稳稳当当。

到最后,塔娜甚至已无心注意耳边嘈杂声响,只觉凛冽风声簌簌而过。

伤口流血不止,冷极,亦痛极。

“快把那怪物找出来!!在哪里?!在哪——!”

“那厮若敢伤了神女一根汗毛,穷我辈几代之力,也必叫他提头来见!!”

“快找啊!……白瞎了这么多双眼睛么?把人找出来!”

以甲胄盾铠为伞,星星点点的灯火渐次亮起。

这一刻,突厥人与被迫留在战场断后的辽西残兵,竟都不约而同地“一致对外”。

殊不知,他们四下逡巡寻找的人,却只将头埋得更低,几乎窝在那“怪物”颈边。

任由带着腐朽与枯败意味的、浓重的腥气将自己包围,手臂反而渐渐用力。她咬牙忍痛,将他肩膀环得更紧——

然而,一道突兀刺眼的金芒忽从眼底闪过。

“……呃!!”

她甚至来不及分辨那物什的“真面目”,只觉一阵地转天旋。

回过神来,魏炁竟毫无预兆地绊倒在地,她亦被脱手甩飞出去。

留在身体里的半截剑尖、因这外力强行逼出半截,她疼得说不出话,眼前视线瞬间模糊。

唯有淅沥自嘴边漫出的鲜血,与落在脸上的雨珠融作一体,混着泥与泪,一片狼藉。

“殿下。”

恍惚间,耳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。

她一怔,挣扎着擡起头去。

男人肩披鸦羽鹤氅,长发未绾,懒懒散落肩头。

面色分明青白如鬼,却犹自带着笑意,居高临下地望向她——若非她曾亲眼所见,他双臂齐根而断、满身是血的惨状;若不是他如今依旧两袖空空,看似从容的神色之下,是火光映照亦难添血色的苍白面孔。

她几乎要怀疑,一世聪明,机关算尽,或许,眼前的人,依旧是这场阴谋最后的胜者。

可如今这样的结果,又当真是他想要的么?

“英恪……!”塔娜一瞬咬牙切齿。

“英、恪。”男人闻言,喃喃重复着她的话。

末了,忽的叹息一声:“你现在还叫我英恪。”

“我以为你已想起了一切,才做到这般不管不顾……可原来,你依然什么都不记得。”

“什么都不记得,依然一次又一次叫我失望,”他说,“殿下,你我之间,终于还是落得这般下场。但这一生的账——这双手的帐,我总是要同你们算清的。”

你们?

四目相对,仿佛察觉到她目光中的惶然惊愕之色,英恪忽又笑起。

他双手已废不假,可身居高位,一日不倒,仍有无数的人争着抢着要做他的手。

眼神一扫,立刻有人会意,上前扶起塔娜、为她撑伞挡雨。

而他就在旁静静看着。

笑意不达眼底,却始终维持着那噙笑的面容。

“殿下还记得,我为救你而留下的一身伤么,记得在四平县时,魏人派来的追兵,是如何对我的么?”英恪说,“如今,终叫我找到了‘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’的机会。那时殿下昏迷着,未能亲眼所见……如今,便好生看上一看吧。”

南疆金蚕,五年方得长成,十年方得吐丝,其利且韧,吹毛断发。若以之为网,使人受困其中,欲脱身,非死即残。

方才将魏炁绊倒的,正是数条布置在暗处、由金蚕丝缠绕而成的绊马索。专等在他倒地的同时,以巨网当头笼下。

“魏炁!!”

塔娜看清眼前陷阱,一瞬目呲欲裂。

试图上前,却被身旁的突厥兵左右架住,只能眼睁睁看魏炁困于网中:被金蚕丝所伤的脚腕尚未愈合,裂口流血不止。他站起不能,仍尝试破网而出。直至鲜血流了满手,十指近乎齐断、只剩一层薄薄皮肉牵系指节,那巨网竟当真被他徒手撕开裂口。

“有几分本事。”

英恪看在眼里,不由轻笑道:“果真……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。”

当日在四平县,专为搜捕他而来的太子亲卫,正是用此法将他拖住。

纵然他最后在乡民掩护下侥幸逃出,亦身受重伤。事后一路颠沛,将塔娜带回月河谷,伤势却早已积重难返,时至今日,仍未恢复如初——若非如此,他又岂会被这疯子发狠斩断双臂?

时也,命也,上天从不站在他这一边。从不。

可那又如何?

他偏要向它证明,天命可改,事在人为。

“可惜啊,”英恪说着,面上笑意渐渐敛去,“抛弃天性本能换来的怪力,只不过是自甘堕落,沦为供人驱使的工具。一个失了心智的疯子,你告诉我,殿下,它如何与人斗?”

*

琼山关外,魏军大营。

陆德生早已睡下,帐中一片安静。

唯余炭火哔剥的细响,与辗转翻身的熹微动静,昭示着他那梦中亦不平稳的心境。

“军师!”

“参见军师,陆医士已然歇下,还请军师容我等通传一二……军、军师!”

结果,好不容易闭眼安睡片刻。

忽又有“不速之客”于深夜骤然到访,携着一身风雪,匆匆撩帘而入。

他本就觉浅,听见脚步声渐近,顿时惊醒坐起,正见面前一道模糊人影挥退众人,在他床边落座。

四目相对,甚至无需言语,兆闻率先从袖中掏出封皱巴书信、直直递到他面前。

陆德生见状,摸过床边火折吹燃。

只见那信上寥寥数行,字迹龙飞凤舞,一看便知是匆忙写就。然而,细观内容,又叫他不由双目圆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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