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二（1/2）

番外二

距离灭世之灾已经过去一百多年，这点时间往长了说，足够凡人繁衍生息五六代，往短了说，也就是仙界大能一次闭关的时间而已。

今天是拂顽仙尊出关的日子。

方处珈早早就在第九峰禁地前等候，除了她，百斛仙山以掌门丰鹤书为首的高层，也基本上到齐。

如今的百斛仙山地位早就水涨船高，俨然成为六大仙门的领袖，若非提前婉拒，其他五大仙门肯定是要派人过来迎接拂顽仙尊出关。

便是如此，其他仙门祝贺的礼物也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百斛仙山第七峰。

随着禁地之门打开，拂顽仙尊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。

“恭迎仙尊！”

“恭迎师尊！”

方处珈行了大礼，泪珠在眼眶里打转，好像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真传弟子。

其他人也是纷纷行礼，那恭敬之情是表里如一。

掌门丰鹤书一脸笑容。

胥砚仙尊看起来气色不错，只是与郦言燊目光交汇之时，有刻意的闪躲。

拂顽仙尊仍旧是从前模样，温温吞吞的，时间似乎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，妥帖地与一众人寒暄，随后又在簇拥之下返回第七峰。

这些年，在方处珈的治理之下，第七峰仍然保持拂顽仙尊在时的模样，除了草木长了年岁，再无其他变化。

拂顽仙尊瞧了，也不予置评，到了只有师徒二人的时候，就问方处珈：“我看你三师叔似乎不大高兴，比可知道缘由？”

方处珈撇撇嘴，“还不是因为郦道友的事。”

郦言燊与胥砚仙尊做了道侣，辈分便擡升一截，这让做惯了师姐的方处珈十分别扭，因为不可能再延续从前的称呼，然而以尊长相称，方处珈也开不了那个口，郦言燊也不愿意。

若是各论各的，还是难受，于是方处珈便以“道友”称呼郦言燊，听起来是疏远了些，总算是在大家都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。

话虽如此，平日里相处，关从浠、方处珈、郦言燊这几个曾经的同辈，还是喜欢平辈相交。

关于这一点，拂顽仙尊还在闭关的时候，就从方处珈那里听过了，此时也不觉得惊讶，只是问：“莫非是她二人吵架了？”

方处珈道：“算是吧。”

说着，方处珈便抱怨起来：“师尊，按理说郦道友是咱们这些人当中，年纪最小的，可是主意却大着呢。”

“从前，三师叔与郦道友做着师徒，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，徒弟当然认同。做了道侣却大不一样，这三师叔原本就因为当年收徒的事些理亏，后来又不知发生了什么，生生叫郦道友占了上风，如今已是说一不二了。”

眼看着徒弟越说越歪，拂顽仙尊不由蹙眉，“捡要紧的说。”

方处珈意识到自己没顾及长辈的感受，赶紧解释道：“就是好像郦道友在谋划一件什么事，应该比较危险，三师叔想拦又拦不住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。”

拂顽仙尊想了想，给了胥砚仙尊一道传音符以示安慰。

也许是弟子辈传错了，那也不要紧，做师姐的，心里终究还是向着自己的师妹多一点。

这边胥砚仙尊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，冷不防收到拂顽仙尊的传音符，展开一听，不由笑了又笑。

“胥砚，你在笑什么？”

郦言燊正在给万年红萝果削皮，手上动作没有停。如今她是真仙修为，这小小万年红萝果也如寻常灵果一般，不过满足些口腹之欲罢了。

“就是——”胥砚仙尊收起那张传音符，身子微微前倾，瞧着郦言燊，故意停顿片刻，“大家都在担心我呢。”

“担心什么？”

“担心我们郦道友以下犯上，让胥砚仙尊吃了亏。”

“吃亏？”

郦言燊咬着字眼，同时将手上的万年红萝果肉削成一片片放在盘子里，仿佛那就是好事者的待遇。

胥砚仙尊直接拿起一片红萝果肉放进嘴里，“不错不错，还是咱们第九峰灵气足，种出来的果子都不一样。”

她特意看了郦言燊一眼，“当然，我家小言燊的刀工也不错，值得赞扬。”

郦言燊嘴唇翕动，嘴角已经翘了上去，神情却是有点嫌弃，但没说话。

“怎么了，小言燊？有心事啊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如果是那件事的话，我说过会支持你的。”

郦言燊擡起头，像是忽然就有了心事。

修炼因果之术，的确获益良多，相应的，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，所以这东西更适合用来充当威慑，而不是日常使用。

郦言燊明白这一点。

这些年来，在她心底一直藏着一件事，不会经常想起来，但从未忘记。

作为一个穿越者，对故乡的感情往往很特别。

郦言燊曾经主动否定“回去”这个选项，直到今天也未曾改变。

她真正在意的，还是那个曾经的自己。

她想要回去拯救那个自己。

如今拥有足够力量的郦言燊，想要回去拯救那个曾经一无所有的自己。

有了因果之术，这件事应该可以办到。

就是不确定要付出多大的代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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