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一个椅位(2/2)
“过几天,本官的女儿就要满月了。金来,往死里下请帖。”
翌日早朝,大殿之中,穆盛着人当众宣旨。
“司隶校尉辛容,胆识过人,勇猛无双,可堪三独坐首位!”
御史中丞与尚书令眼睁睁地看着,对面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司隶校尉坐得更靠近龙座,比他们高出了一个椅位。
“臣谢陛下隆恩!”
辛容接旨起身,缓缓转身傲视朝堂,又稳又正地坐下了。
五日后......
三独坐首席司隶校尉的请帖,我竟然也能收到。
辛大人也就刚搬进府里时办过乔迁宴,那时请去的人也不多啊。”
“实属荣幸——”
“备上厚礼——”
“那是当然——”
......
连着摆了四天宴席,辛容喜滋滋地去了兰飞园,让宋昭清随便去库房里选喜欢的东西。
“大人,昭清还没写完礼单,实在太多了。日后要根据这些还礼的。”
辛容哈哈一笑:“好容易收来的,还什么还。”
宋昭清惊呆了:“大人,这——礼尚往来啊。有求于你官职低的倒也罢了,那些高官皇亲豪族的重礼,当然要——”
“行,那你先记吧。想要什么自己去拿,也给欣儿挑一些。”辛容戳了戳肉嘟嘟的小脸说道。
宋昭清送辛容出了兰飞园,心中轻松了不少。
辛容要么真有隐疾不能生子,要么就真得是女子不能娶妻生子,否则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给欣儿摆满月宴。
去往东院路过正院时,辛容看见乐东城还在练武。
“阿容——你今天喝得有些多了,有没有喝解酒汤?”乐东城不知该说些什么,才能让眼前人多跟他说几句话。
“不敢喝。万一你又下药,看看我做了什么梦呢?”辛容酒气上头,随口说道。
“我——”
“乐东城,本官是三独坐首席,但也没有办法恢复你的右手臂。可只要你别强求,其他的要求,我一定拼尽全力做到。你明不明白?”
“前十年我只想着活命——”
“我能想到你这十年有多艰难,连洛风都震惊,你竟然能活着到现在。以后——”
“以后十年你就是我的命。你要让我放弃生命吗?阿容——”
“你——我——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。乐东城,本官不想报恩了,你又能奈我何?还不如趁现在要些我能给的。万一哪天我死了呢,你这条手臂就白废了。”
乐东城看着辛容步履不稳地走向了东院,反倒静下心来继续练功了。
至少,她不会将他强硬地赶出辛府。
他今日也喝了不少酒,因为看见辛容一直笑意不减。
还听见她不断地说着“本官的女儿”......
晚上,想着辛容白日抱着女儿的欣喜,乐东城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警觉地听见了院内轻微的脚步声。
又是刺客!
隐在窗边,他一眼认出了那道身影。
“阿容——你怎么——过来了?”
“都说女肖父儿肖母。乐东城,你长得这么好看,若是本官与你生个女儿,再教她刀剑,那岂不是天下之间谁与争锋!”
带着醉意的声音,让人听了不觉迷醉。
乐东城却异常清醒:“生——生个女儿?”
他看见眼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,直到唇边感觉到了清香又甘冽的酒气。
“阿容,今夜就要——”
翌日,乐东城依旧坚持早起与辛容一起用饭,只是眼神不自觉有些闪躲。
回神时,只见辛容已经吃完饭走出了门。
辛容的余毒未清,可解药却是他吃下去的。
为什么是他吃的,因为他在辛容家里被刺杀中了毒。
西域这几年陷入混战,莎车国王宫中的药师不知所踪。
天罚之毒仅剩的解药,就是陛下赐给辛容的那颗西域进贡的解毒丸。
如今辛容虽然能在毒发时维持神志,可终究还要忍受蚀骨灼心之痛。
而这解毒丸,宫中已经没有了。
“乐东城,本官不想报恩了,你又能奈我何?”
乐东城想起辛容昨晚说过得话,手中的汤匙掉进了碗中。
他那时以为,是辛容派刺客杀他再给他解毒,目的就是为了摆脱他的救命之恩。
可这怎么可能呢?
她不想报恩,那不报就是了,做这种荒唐事干什么!
那晚被刺杀之前,他本来是要抓住水丘辞和辛容暗度陈仓的把柄。
当时,他被水丘辞和辛容糊弄过去了。
现在想想,莫非水丘辞那时嫉恨他跟在辛容身边,所以找人刺杀他,以致白白浪费了那颗解毒丸。
不然怎么那么巧。
水丘辞因被他打伤,在辛容家里的那一夜,他就被刺杀了。
水丘辞细细地观察着手中的那支袖箭。
这是他亲自在辛容受伤附近的树上拔下来的。
他事后还将被乐东城所杀得那个刺客身上,找到了很多支淬毒的袖箭。
可那刺客的袖箭,不仅箭头与刺伤辛容的那支不一样,连箭头上所淬的毒都不一样。
那支刺伤辛容的袖箭,箭头是八棱偏细且闪着银光的精铁所造。
同样的袖箭,他还在乐东城解救乌云放出袖箭时,见到过。
乐东城本就与右扶风会任之家脱不了关系,而辛容当时带着萧冰的面具。
难道——乐东城是在为会任之家的首领报仇?
辛容昨夜没喝醒酒汤,早上干脆坐着轿子去上早朝了。
坐在专设给司隶校尉的椅子上,她发觉殿中不少官员时不时在瞄她。
不经意地低头一看,她心中一窒。
早上醒来昏昏沉沉地,忘记穿甲衣了。
这——挺胸擡头端坐着,身形有些明显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