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九霄神君与红尘道姑！（1/2）

苍穹之上，雷云翻涌，一道凝练到极致、缠绕着刺目电光的剑罡，撕裂了厚重的云层，也撕裂了那凡人眼中不可逾越的屏障——天门！金光万道自门后透出，仙乐缥缈，瑞气千条。几道身影自天门内踏云而出，仙风道骨，气度非凡，面对那持剑立于虚空的老者，竟恭敬地躬身行礼。

“恭迎天尊飞升！天界虚位以待，请剑神登临仙班，共参大道！”为首仙官的声音清越，传遍四野。这一剑破天门，已证明眼前这位布衣老者，其修为已臻化境，足以与天地同寿，与日月争辉。他，便是被世人尊称为“老剑神”的东方易。数十年苦修，将狂暴的雷法与至精至纯的剑意融为一体，终达此无人可及的巅峰。

然而，面对这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飞升之机，东方易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，浑浊的眼眸望向下方苍茫的人间。“仙缘虽好，然老夫尚有心愿未了。”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仙官耳中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
仙官们面面相觑，却不敢强求。这等人物，心意已决，非言语可动。只得留下一句“天界静候佳音”，便退回天门之内，金光渐隐。

东方易的身影如流星般坠向大地，目标明确——一座掩映在深山云雾中的清冷道观。

他的脚步落在道观前那棵古老的银杏树下，树叶沙沙作响，仿佛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。观门吱呀一声打开，一个身着朴素灰色道袍的身影走了出来。虽已年近花甲，鬓角染霜，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的清丽出尘，正是他寻觅了半生的妻子——宁素琴。

骤然见到他，宁素琴脸上血色尽褪，眼中是震惊，是恐慌，更有一丝深入骨髓的痛苦。她几乎是本能地，身形一晃，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影，施展出独步天下的绝顶轻功“踏雪无痕”，就要向山林深处遁去！这轻功曾让她无数次从东方易的追寻中逃脱，如同滑不留手的鱼儿。

但这一次，她失算了。

东方易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风雷，不见他如何动作，已然挡在了宁素琴的去路上。他的气息如同深不见底的渊海，又似无处不在的雷霆电网，彻底封锁了宁素琴所有的去路。她引以为傲的速度，在他此刻的境界面前，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
宁素琴僵在原地，身体微微颤抖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。

“你…你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…”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。

东方易看着她，眼中没有半分责怪，只有沉淀了数十年的痛惜与温柔。“素琴，”他唤着她的名字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，“我从未怪过你。从来都没有。”

宁素琴猛地抬头，泪水终于决堤而下。“怎么可能不怪我！若不是我…若不是我一时大意，中了魔教的圈套，大哥就不会为了救我而断臂！你的亲弟弟忘…也不会为了护住我们两个而…而…”那惨烈的画面再次撕裂她的心扉，挚友与至亲的血，仿佛永远也洗不净她的罪孽。自那之后，她便心如死灰，遁入空门，以青灯古卷麻痹自己，更是靠着绝世轻功躲避着东方易，她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他的原谅，更无颜面对他。

“那不是你的错！”东方易的语气斩钉截铁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是魔教的奸计！是他们的罪孽！凌风重义，舍己救人，是他的选择；忘尘护兄嫂，慨然赴死，是他的骨气！他们的血，只为护住他们认为最重要的人！他们若在天有灵，也绝不愿看到你用他们的牺牲来折磨自己一生！”他上前一步，目光灼灼，“放下吧，素琴。放下这枷锁。我找了你半辈子，不是为了指责，只是想告诉你，我心中，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对你的怨恨。我只愿你…莫再自责，莫再囚禁自己。”

积压在心底数十年的巨石，在这一番直抵肺腑的话语下轰然崩塌。宁素琴再也支撑不住，扑在他怀中失声痛哭，仿佛要将半生的委屈、痛苦和自责尽数宣泄。东方易紧紧拥着她，如同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。暮色四合，晚霞如血，映照着这对白发重逢的老人，所有的隔阂与痛苦，都在这一刻消融在夕阳的余温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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