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多姿多彩的香港休假(1/2)
尖沙咀一家名为“量子矩阵”的高端网咖内,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冷气、廉价香薰试图掩盖的汗味、以及无数电子设备高速运转散发出的微弱臭氧气息。
震耳欲聋的枪炮爆炸音效、玩家亢奋的嘶吼、机械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混合成一片狂热的声浪海洋。
巨大的曲面屏上,光影交错,爆炸特效绚丽夺目。
“左边!左边!露娜!火力压制!三点钟方向那队龟孙子想包抄!”
骇爪的声音透过高品质耳麦传出,带着明显的电子合成音质特有的兴奋变调。
她那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机械义眼,正以远超常人的速度疯狂扫视着屏幕上瞬息万变的战场信息流,左手在特制的机械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,右手则精准地操控着鼠标,屏幕上他操控的重装火力角色正喷吐着致命的火舌。
游戏里,那只覆盖着金属骨架和精密线路的机械臂,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,与她现实中操控的-5Relk'神盾'脑控外骨骼作战系统完美同步。
“收到!燃烧弹覆盖!蜂医!给我奶住骇爪的血线!她快被集火成筛子了!”
露娜的声音紧跟着响起,清脆而充满战意。
她身体微微前倾,扎成高马尾的银色长发随着激烈的操作而晃动,秀气的脸庞上满是专注和投入,指尖在键盘上飞舞,完全看不出是那个在真实战场上冷静如冰的王牌狙击手。
虚拟世界里的激烈对抗,对她而言更像是一种彻底释放压力的狂欢。
“在奶了在奶了!靠!对面狙击手!阴我!”
蜂医的抱怨声传来。
他操控的医疗支援角色正狼狈地翻滚躲避,试图给自己打上一个急救包。
这个在真实战场上能让濒死队友起死回生的GtI知名医疗官,此刻在游戏里却有点手忙脚乱。
“露娜!帮我点了他!我给你视野!”
“收到!目标标记!骇爪,准备集火收割!”
露娜的声音冷静下来,带着一丝战场指挥官般的果断。
瞬间,屏幕上爆发出炫目的技能光芒和击杀提示。
三个在真实战场上配合无间、经历生死的伙伴,此刻在虚拟的枪林弹雨中,用另一种方式宣泄着积压已久的疲惫与紧绷,享受着纯粹的、属于胜利的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。
网咖迷幻的霓虹灯光在他们脸上明灭闪烁,映照着他们难得的、卸下沉重责任后的轻松笑容。
另一边的队友选择了新的放松方式。
香港廉政公署(IcAc)总部大楼深处,一间高度隔音的室内战术训练场。
这里没有网咖的喧嚣,只有冷气机低沉的嗡鸣,以及子弹击穿靶纸时发出的、短促而尖锐的“噗噗”声。
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、枪油味和清洁剂混合的气息,冰冷而肃杀。
红狼像一尊沉默的钢铁雕像,站在一名穿着IcAc标准深灰色西装的年轻调查员身后。
他粗壮的手臂环过调查员的肩膀,包裹着厚实老茧的大手,稳稳地覆在对方握着格洛克17手枪的手上,强行矫正着他紧张而僵硬的握姿。
红狼的呼吸平稳悠长,喷出的热气拂过年轻调查员的耳廓。
“手腕绷住,像焊死在骨头上!别抖!”
红狼的声音低沉沙哑,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食指第一节指肚,轻轻搭上去,感觉扳机的行程!不是扣!是压!像挤一滴水!呼吸……对,吸气……屏住……就是现在!压!”
“砰!”
子弹精准地洞穿了十五米外人体靶的眉心区域。
年轻调查员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后背的衬衫已被汗水浸透一小片。
“很好。”
红狼松开手,退后半步,抱着粗壮的双臂,目光锐利地扫过其他几名同样紧张肃立的IcAc调查员,“记住,枪是工具,是你们对抗更凶残豺狼的獠牙。但拿不稳这狞牙,它就会先咬掉你们自己的手指头。控制它,像控制你们的呼吸一样自然。”
他的话语简短有力,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实用主义哲学。
训练场惨白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,那道斜贯左眼的旧伤疤显得格外狰狞,也无声地诉说着他话语的分量。
在这里,他不再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杀戮机器,而是将致命技艺传授给守护城市另一条无形战线战士的严厉导师。
旺角,一栋外墙爬满岁月痕迹的旧唐楼二楼。
推开一扇挂着风铃的玻璃门,喧嚣的市声瞬间被隔绝在外。
“弦音”琴行内,弥漫着松香、木料和旧纸张混合的温暖气息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,慵懒地洒在陈列的各种吉他、贝斯上,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埃。
几排书架塞满了泛黄的乐谱,角落里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沉默着。
长崎素世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把墨绿色的五弦贝斯。
她穿着简单的米色亚麻衬衫和牛仔裤,长发松松挽起,几缕碎发垂落颈间。
阳光勾勒着她沉静的侧脸,曾经属于特工的冰冷锐利已被一种专注的平和取代。
她用一块柔软的麂皮布,细致地擦拭着琴颈上光滑的玫瑰木指板,动作轻柔,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琴行的门被无声地推开,带起门口风铃一阵细碎清响。
长崎素世闻声抬头,看到那个几乎与门外走廊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时,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无名走了进来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深灰色战术外套,兜帽拉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线条冷硬、紧抿着的薄唇和略显苍白的下巴。
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,像一道飘忽的幽灵。
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,迅速扫过琴行内陈列的各式乐器,最后落在她手中的贝斯上。
“欢迎……无名先生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请问是……来进行假释调查的吗?”
“放心……我只是……想弹贝斯……”
琴行里很安静,只有阳光移动的轨迹和尘埃无声的舞蹈。
素世放下手中的布,没有多余的寒暄,只是平静地问:
“看看这把?墨芬(Fender)的墨产爵士贝斯(Jazzbass),五弦,枫木琴颈,被动拾音器,音色比较温暖均衡,适合新手入门,也经得起折腾。”
无名走到她面前,目光在那把墨绿色的贝斯上停留片刻,然后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郑重,伸出手。
他没有立刻去碰琴颈,而是先用指尖,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冰冷的、泛着金属光泽的琴桥,感受着那坚硬的质感。
然后,他的手指才沿着光滑的琴身曲线,缓缓向上移动,最终落在了琴颈上那温润的玫瑰木指板上。
他的指腹,那些覆盖着厚厚枪茧、无数次扣动扳机、也无数次沾染过鲜血的指腹,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,轻轻抚过琴弦下方光滑的木纹。
他的动作很慢,很专注,仿佛在通过指尖的触感,读取着这把冰冷乐器所承载的全部信息。
琴行里安静得能听到他略显粗重、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宁静环境的呼吸声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极轻地开口,声音低沉、沙哑,带着一种长期沉默后特有的干涩感,如同许久未上油的齿轮在转动,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认真:
“音色……会太亮吗?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着陌生的词汇,“我……想要低沉一点的声音。”
他抬起头,兜帽下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,似乎第一次透出一点微弱的、属于“人”的探寻光芒,望向素世,“这几年……太吵了。”
素世看着他抚摸着琴颈的、布满茧子的手,又迎上他那双在阴影中透出些许疲惫与渴望宁静的眼睛,心中微微一动。
她轻轻点了点头,嘴角浮现一丝理解的浅笑:
“可以调。拾音器高度,均衡旋钮,或者换一套found(平卷)琴弦,都能让声音更厚实、更温暖,更……安静。”
她拿起工具,动作娴熟地开始微调琴颈的钢筋和拾音器高度,“试试?”
无名沉默着,再次伸出手,这一次,他有些生涩地将手指搭在了粗硬的琴弦上。
他试着按下一个简单的和弦,动作笨拙而僵硬。
琴弦震动,发出一声略显干涩却异常浑厚的低鸣,嗡嗡地在安静的琴行里扩散开来。
这声并不完美的琴音响起时,无名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嘴角,似乎极其轻微地、向上牵动了一下。
那是一个极其短暂、几乎无法被捕捉到的弧度,却如同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,荡开了一圈微不可见的涟漪。
他低下头,更专注地看着指板,尝试着移动手指。
笨拙的指法下,断断续续的低沉音符艰难地流淌出来,不成曲调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试图抚平什么的笨拙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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